▲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在法国托尔西的工作室表演《你的肖像》（Your Portrait），1965，摄影：工藤弘子，图片：东京都现代美术馆，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
从内到外：
松谷武判谈工藤哲巳
艺术中的颠覆之美
Inside Out: Takesada Matsutani on Tetsumi Kudo
原文载于《Urusla》杂志
2021年6月
我在看工藤哲巳，
而工藤哲巳在看鸟笼里的自己。
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工藤的作品，就被其强烈的感染力所吸引。和工藤类似，我所在的“具体派”也深刻地颠覆了所有关于美的一般标准。我们那些粗暴的行为与所谓“美”的那种正式、可被接受的标准背道而驰。我们所关注的是原创性，是新的艺术——那才是美。我们摒弃了一切文学性。
▲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危机中的艺术家肖像》（Portrait of Artist in the Crisis），1978，笼子 毛线 温度计 编织针 木材，30 x 45.5 x 22 厘米 / 11 3/4 x 17 7/8 x 8 5/8 英寸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豪瑟沃斯
工藤在讲一个故事。身为“具体派”成员的我们，有团体的结构与支持来抵抗社会，而工藤却是一名激进的独行侠。他生于1935年，成年后又先后经历了二战结束前那段地狱般的岁月、战后的穷困潦倒以及随后出现的风气之变。这一历史背景肯定对他的思想和艺术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据说，他在东京艺术大学就读期间，曾经公开和那些过于传统的教授们起过冲突。当时他已经感受到了一个与理想化的艺术相对立的世界。在反叛精神的驱使下，工藤摒弃了那些固有的思维，选择成为一名艺术家，并将这种精神贯彻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 松谷武判（Takesada Matsutani）与他的作品在第 12 届具体派艺术展，高岛屋百货店，东京，1963
▲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栽培》（Cultivation），1972，上色笼子 木材 塑料 棉 涂料 蜗牛壳 喷灌涂料 人造土 头发 树脂 温度计，27.9 x 34.6 x 19.4 厘米 / 11 x 13 5/8 x 7 5/8 英寸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豪瑟沃斯我被他的「笼子」系列作品深深地吸引。首先是《你的肖像》（Your Portrait）：尽管这件描绘身体器官的恐怖之作会让我想要移开视线，但我却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盯着它看。那些贯穿其间的彩色弦线具有一种简单的美，但这件作品真正的美丽之处，则是绚烂的彩线与丑陋的形象之间所形成的那种充满讽刺意味的交织。是什么吸引了我？恐怖中的美是什么？工藤费尽心思地使用日常物品——彩线、鸟笼、人造花、蜡烛以及其他廉价材料，并小心地按照某种预先设定的精神意象将每件物品放入笼中。一副躯体、一颗大得离谱的头、一具颅骨、被肢解的手和脚；一双似乎还有生气的眼睛，嵌在一张被微生物腐蚀的脸上；一根发霉到无可救药的阳具；各种彩线缠绕着人造花和塑料植物；黏糊糊的怪异生物被困在笼子里；蜗牛或蛞蝓状的生物在笼外四处攀爬。工藤的脸被困在鸟笼里，同时工藤的脸又在从外面往里看。工藤本人在鸟笼内外用一双锐利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世界。
▲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你的肖像》（Votre Portrait），1974，混合媒介，36 x 66 x 38.5 厘米 / 14 1/8 x 26 x 15 1/8 英寸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豪瑟沃斯工藤极具挑衅性的艺术（这是一种黑色幽默吗？）让我们直面人类世界的非理性——这些作品让身体和生殖器变得萎靡，为艺术家的心灵景观赋予了某种形式，也为非理性的内核赋予了某种形状，并在这一过程中见证着人类的存在。作品表达了一种含糊不清的男性气质：男性自我意识的力量与局限以及性欲能量的破坏性暴力。对工藤来说，身体的无能隐喻着社会本身的无力。在他对社会的反控中，发霉的阳具也体现了人类的衰弱。工藤的艺术是一种见证，他将自己置于人类的内在与每天都必须面对的外部世界之间的巨大冲突之中，其中充满了欲望与排斥、肯定与否定的悖论。我不知道他的作品中有多少可被视作是某种个人宣言，又有多少是对社会的直接回应。我们只在巴黎的展览上见过几次面，他不是那种会去找同胞抱团的人。
▲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在巴黎布洛涅电影工作室表演《阳痿的哲学》（Philosophy of Impotence），1963年2月，摄影：工藤弘子，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
▲ 向左滑动查看：工藤哲巳（Tetsumi Kudo）《艺术家肖像》（Portrait of the Artist），1976，混合媒材 木材 铁，49 x 49 x 8 厘米 / 19 1/4 x 19 1/4 x 3 1/8 英寸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豪瑟沃斯让我目不转睛、记忆犹新的是不是他作品中的那种毫不掩饰的生猛？他对腐坏有机物的使用是不是一种反社会的立场？作品中有多少内容是他的心魔带来的？不管这些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工藤的作品之美都在于他的诚实。当Alain Jouffroy得知工藤打算回到日本在东京艺术大学任教时，他根本不敢相信。工藤的决定并非出于怀旧，我听说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实在无法接受另一位与他思想相左的艺术家可能会得到这份工作。工藤内心的那个激进分子还有话要对年轻的日本艺术家说，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可以传递自己理念的机会。工藤一直是一名好斗的怀疑论者、一名隐居的艺术家，他决心向这个世界发起挑战。
▲ 工藤哲巳（Tetsumi Kudo），《天堂》（Paradise），1980，笼子 电路 塑料花 塑料 金属硬币 树脂，78 x 36 x 20.3 厘米 / 30 3/4 x 14 1/8 x 8 英寸 © 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 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纽约/ ADAGP 巴黎 2024，图片：工藤弘子、工藤哲巳艺术资产、豪瑟沃斯
工藤哲巳
Tetsumi Kudo
笼子Cages
开幕对谈郑道炼与约书亚·马克谈工藤哲巳
5月31日 下午5–6时
开幕酒会5月31日 傍晚6–8时
5月31日至8月31日
豪瑟沃斯香港新址中环皇后大道中8号首层